湖北省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2021年学术讲座之三

舍勒的女性主义思想

2021年5月29日，长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汤波兰博士应邀在湖北大学哲学学院开展了一场题为“舍勒的女性主义思想”的学术讲座。此次讲座由湖北省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主任戴茂堂教授主持，本院部分老师和研究生共同聆听了讲座。

汤波兰博士在讲座中指出，一直以来，人们对“女性主义”的认知存在一些误会，其中之一是认为女性主义者理所当然都是女性。事实上，一些男性思想家、哲学家也是女性主义思想的拥护者、阐释者和女性主义运动的支持者、推动者。舍勒虽然并未公开自称“女性主义者”，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依据其思想主张，将其列为女性主义者阵营中的一员。舍勒女性主义思想的产生，一是基于他对女性主义运动第一次浪潮的深入考察。二是植根于他对“性别差异”这一传统哲学问题的看法。舍勒在价值论的视域下，也对此问题做了透彻的思考。

首先，汤波兰博士系统讲述了舍勒与女性主义运动的关系。她指出，舍勒的女性主义思想是时代的产物，必须与当时的女性主义运动结合起来理解。舍勒处于女性主义第一次浪潮的末期，对其成败进行了初步总结：一方面，他极力支持女性主义运动的发展，认为女性主义运动的意义重大；另一方面，他又对女性主义运动表示了深深的担忧，认为女性主义运动朝向了错误方向，因而他要为女性主义运动的后续发展“指点迷津”。舍勒是从文化的角度来考察女性主义运动，指出女性主义运动的未来意义在于形成一种体现“女性价值”的女性文化。根据舍勒的论述，他似乎把能够发挥“女性价值”的领域框限在了家庭领域，没有在家庭之外为女性开辟出一大片供其施展的“土壤”。这也说明舍勒作为“女性主义者”的“纯度”是不够的。虽然舍勒觉得有必要让女性提供一种男性文化的对等物，却并没有过高地颂扬女性文化，似乎女性文化只是对男性文化的单纯矫正。另外，就“女性价值”而言，舍勒甚至隐隐得出了它不如“男性价值”高级的论断。

汤波兰博士进而指出，舍勒的“女性主义者”身份要打折扣，是因为舍勒在男性价值与女性价值孰高孰低问题上显得犹豫。一方面，他将女性与生命、男性与精神关联起来，同时在女性、男性各自所表征的价值上，做出了后者比前者高级的结论。另一方面，他又表达了对女性价值的激赏，他认定在女性身上，“一种新的‘理性’改变将成为女性精神的永恒特点，它将把女性意识的结构成分接纳到自身中去”。这种属于女性的“新理性”没有丢弃与自然万物的沟通，能更好地葆有源初丰沛的感受。女人“在自然之中”，有着对自己身体的内心直观，更具有生命的统一性。

讲座最后，汤波兰博士总结指出，无论是在定位男性与女性所表征的价值，还是在勾勒两性之间的自我认识差异、理性差异时，舍勒都对女性表现出浪漫的欣赏态度，舍勒形容“女人是更契合大地、更为植物性的生物”、“像娴静的大树”。和“动荡不安”的男性相较，女性以自然、身体的形象呈现，更关注于内部世界、情感世界，是一种比男性更接近整合性的存在。只不过，与其说“整合性存在”是对女性存在价值的判断，不如说是舍勒对于女性主义运动终级关怀的设想，它也代表了舍勒对于男性文化的反思：在男性文化中，男人失却了自己，女人反而显得更本真，女性的原始母性、生育本能及其与“自然”的契合为男性文化提供了一种救赎的希望。这一观点无疑启发了后来的一些女性主义者：他们赞同将差异作为女性主义的主要原则，赞美而非批判以“自然”为名对女性身体特征描画的一些观念。问题在于，这样一种对女性看似肯定的价值定位，回避了性别平等问题，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翻转男尊女卑的评价，反而强化了传统二分观念以及建基其上的性别结构。

最后，汤波兰博士与在场的老师和研究生进行了互动。汤波兰博士长期从事舍勒伦理思想的研究，她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给我们带来了不一样的信息，让我们对于女性主义有了崭新的理解。

撰稿人:葛梦喆，审稿人:戴茂堂，阮航。